寒樱枝白

就像小鹿在水边徘徊,怯怯地想上前却又怕有被淹没的威胁。

以前的弄堂里多繁杂多热闹,


头上搭了竹竿,晾着小孩子的开裆裤;


柜台上的玻璃缸中盛着“参须露酒”;


这一家的扩音机里唱着梅兰芳;


那一家的无线电里卖着癞疥疮膏;


走到“太白遗风”的招牌底下打点料酒。





在公寓房子里住着,


看不到田园里的茄子,


到菜场上去看照样能十分如愿————





那么复杂的、油润的紫色;


新鲜的豌豆、热艳的辣椒、金黄的面筋,


像太阳里的肥皂泡。


把菠菜洗过了,倒在油锅里,


每每有一两片碎叶子粘在蔑篓底上,


抖也抖不下来;


迎着亮、


翠生生的枝叶在竹片编成的方格子上招展着,


使人联想到篱上的扁豆花。





其实,


蔑篓子本身就够美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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